在77年前的今天，1943年5月20日(農(nóng)歷1943年4月17日)，1943年潮汕大饑荒。汕地區(qū)因為大半年沒有下雨，發(fā)生了十分嚴重的旱災，餓殍滿地，尸體遍野。根據(jù)災后統(tǒng)計，死亡總?cè)藬?shù)超過一百萬，不少家庭也在這一年支離破碎，留下一段讓潮汕人心酸的歷史。潮汕淪陷黑色記憶——潮汕大饑荒19431939年6月21日，約萬名日軍在飛機、軍艦的掩護下，攻占了國際口岸汕頭市，開始了在潮汕地區(qū)長達6年的血腥統(tǒng)治。日軍統(tǒng)治期間，潮汕地區(qū)漁民被禁止出海捕魚，商業(yè)被日資公司壟斷，物資奇缺。1943年，因長時間的干旱天氣，廣東大部分地區(qū)水稻無法插秧。旱情加上日軍的畸形統(tǒng)治，致使糧價飆升，食物奇缺，進而導致歷史上罕見的大饑荒。該年，廣東全省餓死和逃荒的達300萬人，約占全省人口的十分之一。大饑荒尤以潮汕地區(qū)最為嚴重。嚴重時，潮汕地區(qū)每天有幾百人餓死。死亡率最高的是汕頭達濠鎮(zhèn)，共餓死近一萬人，占全鎮(zhèn)人口三分之一?！?939年6月21日，日本南支海軍部隊在汕頭附近海面登陸，汕頭淪陷?！瘛拔覀兏舯诘挠H房鄰居阿烈姆，家境比較富裕，她有善良之心。她看到我和小妹餓成這樣，說不行，這樣下去一定得死。她在下米煮飯的時候每次就多下一碗水，多的這碗稀米湯就拿來給小妹和我喝，我們倆才不會餓死?！薄罔鞲摺瘛叭怂懒?，善堂就去收尸，沒有棺材就用草席裹了埋葬起來，不夸張地說，早上你扛著死人，說不定下午你就被人扛著了?！薄獏瞧呃先四鞘?943年的夏天。大饑荒在廣東潮汕地區(qū)蔓延開了。12歲的秦梓高當時讀小學四年級，住在普寧縣流沙鎮(zhèn)白沙隴村，親歷了刻骨銘心的災難。這場席卷廣東大部分地區(qū)的饑荒，是民國最大的饑荒之一。1943年，廣東全省餓死和逃荒的達300萬人，約占全省人口的十分之一。大饑荒以潮汕地區(qū)最為嚴重。1943年，村里的銅鑼聲是秦梓高最害怕的聲音。銅鑼聲一響，就意味著叫人讓路回避，在饑荒中餓死的人被拉出去埋?！凹覍俑诤笏驮帷：髞磉B家屬都沒人跟了，因他是家里最后一人，絕戶了。死尸開始還有一副薄板棺材，后來沒有棺材就用草席卷走。再后來，死人裹在破草席里，尸體都沒包全。”秦梓高回憶?！?939年6月，行走在潮汕鐵路線上的日本華南派遣軍。日軍壟斷汕頭經(jīng)濟，日用品貴了三四倍這場大災肇始于日軍入侵。1939年，日軍占領了汕頭后，潮汕的經(jīng)濟被嚴重扭曲?！渡穷^市金平區(qū)大事記》記載，1940年，汕頭的日本洋行林立，整個汕頭商業(yè)金融被日軍壟斷，最大的企業(yè)福大公司和百興公司，都是日軍長官和其國內(nèi)資本家投資的。那時，輸入的貨物要經(jīng)過日本洋行，轉(zhuǎn)到華商手中，再轉(zhuǎn)到零售店去，這樣下來日用品貴了三四倍。秦梓高回憶，日寇侵略汕頭時，汕頭的工廠和手工作坊都搬移、停業(yè)，“潮汕地區(qū)日常工業(yè)用品，主要由汕頭直供或轉(zhuǎn)運，這些東西一下子就沒有了，人們頓時感到生活用品奇缺，特別是上海的布匹與工業(yè)品貨源全斷，甚至連小小的上海產(chǎn)鉛筆也買不到?！币郧坝缮穷^的兩家火柴廠供應火柴，日本人一來火柴廠搬走了，很難買到火柴。有人去富人家“借火”，就是去借火種來家生火煮飯。日軍不準漁民出海，把漁船鑿沉日軍占領潮汕后，控制了海域，不準漁民出海捕撈，把漁船鑿沉，怕漁民跑掉去通風報信，偷運物資入內(nèi)地。這對于以捕魚為生的沿海一帶居民是致命打擊。《廣東省志·自然災害志》記載，“淪陷后漁船或沉或毀，所存十無二三”。對后來的大饑荒來說，日軍最殘酷的舉措還包括對海運的控制。當時，廣東屬于缺糧省份，每年欠3個月糧食。潮汕是人多地少的地區(qū)，抗戰(zhàn)前從東南亞進口大米糊口。日軍阻斷了海上貿(mào)易，等于切斷了居民的生命線。入侵封鎖“僑批一斷，我們就沒得吃了”在嚴密封鎖中，日軍斷絕了另一種重要的經(jīng)濟來源：僑批。僑批即海外華僑寄回國內(nèi)的匯款和家書。當?shù)孛磕暧写罅科飘a(chǎn)農(nóng)民到東南亞國家打工，將收入寄回來養(yǎng)家。這當中包括吳七老人的父親。吳七是揭陽埔田鎮(zhèn)長嶺村人，幼時家庭貧寒。1923年，他出生時父親就去了柬埔寨打工。吳七7歲時，父親回來了，六年后父親再次外出?！澳菚r的風俗是過不下去就到國外打拼。日本人侵略中國，僑批就沒寄了。僑批一斷，我們就沒得吃了?！眳瞧呋貞洝：币姶蠛怠疤镆褧竦烬斄选贝箴嚮牡闹苯诱T因是大旱。1943年，廣東省出現(xiàn)了長時間的罕見旱情，直到當年五六月才結(jié)束?！渡穷^市濠江區(qū)志》記載，“去冬以來大旱，無雨將近五個月，3月21日降雨，四五月復旱?！薄澳且荒暌补郑緛泶汗?jié)過后，俗話說春雨連綿，但到了立春都不下雨。”秦梓高回憶，“要播種了，雖然沒雨，從池塘車一些水來撒種，因播種一般是小面積，基本夠用。春分過后就是清明，清明是插秧的季節(jié)。一般是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，那時卻根本沒有雨意，沒水不能辦田。秧插不下去，這時候人心就恐慌?！鼻罔鞲呙枋?，不久“田已曬到龜裂了”?！?939年6月21日，日軍毛利部隊占領汕頭市政府。日商哄抬物價，汕頭米價日漲數(shù)次日軍對潮汕當?shù)亟?jīng)濟的畸形管控，在大旱的推動下，終于釀造了惡果，其一就是糧價非正常地飆升，把民眾逼入絕境。饑荒期間，汕頭“米價日漲數(shù)次”。當年廣東省政府糧政局《最近救荒工作實錄》提到，“四月初，最貴之沿海各縣，每市石米尚在千元內(nèi)外，最高亦未超過一千六百元，不料旬日間，竟有突漲至四五千元者。”《揭陽民國日報》報道，1942年白米每斗83元，第二年2月漲到260元，5月漲至990元。奸商乘機哄抬糧價，推波助瀾。是年《最近救荒工作實錄》提到，“敵偽乘我災情，派遣漢奸潛入內(nèi)地搗亂，高價搶購糧食，且收買期貨，刺激糧價，凍結(jié)糧源，擾亂人心。”在汕頭，日商橫山洋行與日本軍人開的永生和商號勾結(jié)，乘機抬高米價。青年餓得偷吃東西，結(jié)果被活埋種種外力作用下，死神籠罩了已經(jīng)被戰(zhàn)亂蹂躪的大地。秦梓高記得，村里最先餓死的是一個看廟的廟祝。這個靠拜佛者施舍的老人，在饑荒中再得不到接濟。秦梓高鄉(xiāng)里一個青年，餓得偷吃堂叔家的東西，結(jié)果被堂叔發(fā)現(xiàn)抓住。鄉(xiāng)里族長說：“不行，鄉(xiāng)有鄉(xiāng)規(guī)，一定要把他弄死，不然的話東西都會被他偷光?！边@個青年最后被活埋。販賣人肉的流氓被槍決多地出現(xiàn)吃人肉、販賣人肉現(xiàn)象。當?shù)乜h志記載，在梅縣的大埔百侯，有販賣人肉的流氓被槍決。在揭西縣，饑民成群結(jié)隊沿途搶食。這個餓死6.8萬人的縣，有2.2萬名少女嬰兒被賣掉。餓殍遍野，3歲小堂妹在家餓死秦梓高家里有九人，他父母及七個子女。因家窮，就把他的一個姐和一個妹賣給人家做童養(yǎng)媳。他妹妹的買家也很窮，結(jié)果妹妹也餓死了。他二哥就去他姐夫家?guī)退麄儬颗?，他姐夫家比較富裕。二哥有了飯吃，躲過一死。秦梓高親眼看過餓死人。他叔父逃荒到陸豐甲子，留下了老婆孩子?！?歲的小(堂)妹在家餓死，我嬸母在啼哭，我看到小妹放在菜籃里準備拿去埋?！焙髞砬罔鞲叩膵鹉负土硗獾男『⒍拣I死在乞討的路上?！拔覀儾桓胰フJ尸，認就要收尸，去哪里找錢和人掩埋?”秦梓高回憶。秦梓高隔房堂姆，一家有三口，一個老人兩個孩子。其中一個孩子在一家商店當?shù)陠T，靠一點工資來養(yǎng)全家。饑荒中商店關門，他失業(yè)回家，全家生活沒有著落了?！八赣H先餓死，他弟也餓死在家，人在哭，我不敢去看。他只有去乞討求生。結(jié)果走沒多遠，已經(jīng)沒力支撐，就死在我鄉(xiāng)不遠的田地里?！鼻罔鞲呋貞洝３鄙敲刻鞄装偃损I死，許多人家絕戶到處是死亡。潮汕地區(qū)淪陷區(qū)，每天有幾百人餓死。其中汕頭市每日死者近百人。死亡率最高的是汕頭達濠鎮(zhèn)，餓死病死近一萬人，占全鎮(zhèn)人口三分之一?！冻敝菔兄尽酚涊d，“餓殍遍野，觸目驚心?！庇捎陴I死、逃荒，潮城原有13萬人，只存5萬多人。毗鄰的陸豐縣死亡及逃荒未回的共達13.3萬多人。當時霍亂等流行疾病伴隨著大饑荒而來，致使許多人家成為絕戶。秦梓高回憶，“當時餓民身體已極度虛弱，極易受疫疾感染。突然急驟發(fā)此病，出現(xiàn)吐瀉不止，致嚴重失水虛脫心衰死亡。染上這病如無及時就醫(yī)，短則二三天死亡，長則五七天也沒命。這病又極易傳染，因‘餓瘟’而全家絕戶者都不少，其死亡人數(shù)與速度駭人聽聞?！彼劳鋈绱酥?，當?shù)氐拿耖g慈善組織善堂備用的棺木、麻袋用盡，只好將死者鶉衣裸葬?！叭怂懒耍铺镁腿ナ帐瑳]有棺材就用草席裹了埋葬起來，不夸張地說，早上你扛著死人，說不定下午你就被人扛著了?！眳瞧呃先苏f?！?939年6月，日軍在汕頭市區(qū)內(nèi)上船搜查。汕頭老百姓搶食日軍馬糞果腹在死神面前，食物是最重要的東西。據(jù)《汕頭市濠江區(qū)志》記載，在汕頭海面，饑民搶食一只已經(jīng)發(fā)腐的死象，多人中毒而死。汕頭市老百姓搶日本軍馬馬糞中殘留谷粒洗后果腹。饑民挖觀音泥粉、蕨根等充饑。哄搶大量出現(xiàn)。當年4月，潮汕商人到平遠縣內(nèi)搶購大米兩船，被饑民爭奪一空。5月，梅縣數(shù)千饑民攔截、哄搶了運送11.3萬多斤大米出境的官商船。饑荒年，秦梓高吃過幾種食物替代品。一種是香蕉頭?！跋憬稑涑砷L后，香蕉果一成熟就得收割，要把蕉身砍掉才會再發(fā)芽長新苗。砍掉的蕉身既有水分又有甜質(zhì)，大家爭著要。存在地下的香蕉頭也有營養(yǎng)成分。夜間乘主人不在就去偷挖香蕉頭來煮，煮后雖然很苦澀，但畢竟可充饑?！彼赃^青金樹葉。“青金樹的樹葉比較柔軟，燙一下去澀水就可以泡湯吃?！钡豢们嘟饦浔火嚸癫烧?，一下子連樹皮也被剝完。他還吃過龍眼核?！耙唤稞堁鄢允Ｏ碌暮四苡袔變?，找這一斤龍眼核，要找多久，很不容易。拿回家就先洗，然后用石磨磨成粉用水漂，漂水后出來有些白色沉淀粉狀物。在鍋里放點水煮成稀糊，大家就可以喝一口?！弊羁嗟臇|西則是藥材土茯苓。秦梓高的父親曾開過一家中藥店。日本人一來，貨源斷絕，只好停業(yè)關閉。依靠開藥店剩下的兩大麻袋土茯苓，秦梓高全家挨過鬼門關。為了生存，把屋頂梁鋸下來賣掉家里變賣東西謀生。秦梓高的父親年輕時曾去泰國，回來時帶了一條比較新的紅羊毛毯。他拿這條毛毯換了幾斤米。幾斤米一家人吃了幾天?！耙稽c米煮一大鍋水，其實是飲米湯?！睘榱松妫依锷踔涟逊孔拥奈蓓斄轰徬聛碣u掉。三根梁鋸一根出來賣，剩兩根支撐，房子變成了危房。秦梓高餓到腳水腫。那時外面很熱，也沒有力氣出去，就坐在門檻的石階上，有氣無力地挨餓。他大哥當時23歲，但無工可打。他大哥也餓到腳浮腫，還得霍亂病，好在他父親粗略懂一點醫(yī)學常識，大量給他喝鹽水，救了他一命。秦梓高的細妹才五歲，餓了老是啼哭，后來連啼哭的力氣都沒有。“我們隔壁的親房鄰居阿烈姆，家境比較富裕，她有善良之心。她看到我和小妹餓成這樣，說不行，這樣下去一定得死。她在下米煮飯的時候每次就多下一碗水，多的這碗稀米湯就拿來給小妹和我喝，我們倆才不會餓死。”▲1939年，汕頭農(nóng)民在日軍監(jiān)視下收割水稻。江西逃荒路，病斃途中觸目皆是在死亡面前，30萬潮汕居民逃荒外出，大部分逃到江西和福建。但逃荒之路同時也是死亡之路。《廣東省志·自然災害志》記載，梅縣人向江西逃荒，“棄子鬻嬰，病斃途中觸目皆是”。從潮汕淪陷區(qū)及興梅向江西逃荒的難民，絡繹不絕經(jīng)過平遠縣。平遠縣政府在沿縣境東西兩條公路線上，設立7個臨時救濟站，見路斃者，雇工掩埋其尸體。許多人用近20天時間，徒步六七百里到了江西。但他們發(fā)現(xiàn)，江西也缺糧少米，并沒有如此多的耕地，容納不了這么多人口。許多人只好再次折返廣東，沿途乞討。當時的大公報報道，大量難民坐在沙灘上，奄奄一息。賣人論斤兩，比賣豬賣狗還賤價許多人被迫賣掉子女。據(jù)考證，在江西和廣東交界的邊境上，賣人論斤兩，七八元一斤，比賣豬賣狗還賤價。僑批斷絕數(shù)年后，吳七家迎來了大饑荒。家里那時很窮，沒田沒地，他母親就帶著弟弟妹妹出去乞討。他弟弟吃不飽，站不穩(wěn)，逃荒時被賣給別人做兒子。吳七家也跟著逃荒的人群逃到了江西?！耙患依闲?，一手拎著被褥一手拉著小孩?！眳瞧呋貞?。他們家在江西干農(nóng)活。到了冬天，天氣特別冷，他們家不能忍受，只好返回廣東。在回來的路上，吳七的弟弟走不動了，到了興國縣那里送給人做兒子了。女孩子沒人要，就偷偷放掉“有些人去時是一家人，結(jié)果有的人死在半路，只個別回來。有一些忍痛把自己的孩子賣給別人，開始的時候人家還要，后來女孩子沒人要，就偷偷放掉，希望當?shù)氐娜嗣駚硎樟?，救活她?！鼻罔鞲呋貞洠敖夥藕?，有些回來找父母，那時候被賣才幾歲，總希望能找到父母，但有的因時間久遠，家庭失散或搬遷找不到地址，無法找到親人，成為終生憾事。這些當年大饑荒造成家破人亡，流離失所的情景，實在太多太慘了?！痹谔踊某敝?，吳七的村莊中有三十三戶逃到了江西。當時潮汕地區(qū)很多人去到福建和饒平接壤的地方，發(fā)現(xiàn)那里地理條件不錯，所以很多人就朝那個方向逃荒去了?！爱敃r人們逃荒是有按照一定路徑的，并不是盲目前往?？隙ㄓ腥讼冗^去那些地方，覺得那些地方條件不錯，然后消息就相傳。人們就是這樣一批一批逃荒的。”▲1939年6月27日，占領潮州的日軍在廣濟樓上耀武揚威。潮陽谷饒247戶人家絕戶災荒前全鄉(xiāng)40944人，餓死938人，因餓自殺43人；逃荒1526人當時潮汕地區(qū)半數(shù)淪陷，國民黨政府的救災無能為力。廣東省第五區(qū)潮汕專員公署于1943年5月20日召集各縣長，開救濟糧荒會議提出要平價賣米，要打擊那些囤積居奇的不法米商?！暗緵]有號召力，災情非常嚴重，有錢無米買。糧商能聽政府的話嗎，沒用?！鼻罔鞲哒f。當年潮陽赤寮鄉(xiāng)(谷饒)一份1943年的統(tǒng)計資料，顯示了大饑荒中社會的殘酷和黑暗：農(nóng)民被地主殺死，24人；農(nóng)民被地主活埋，8人；災荒前全鄉(xiāng)9133戶，40944人，餓死938人，因餓自殺43人；逃荒1526人；全家死亡247戶；流為乞丐1843人；嫁妻賣兒362人；因爭水械斗140宗，6人死亡。很多年以后，這場罕見的歷史悲劇凝固在汕頭澄海的一首民歌中，“1943年那一年，春頭大旱真慘凄，田頭無水稻曝死，人無米食餓到斷氣絲，溝底挖泉無滴出，腳瘋手軟哭望天!”▲潮汕大饑荒時期，災民群聚汕頭存心善堂門口等待施粥。潮汕人最該記住的潮汕1943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