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獲諾貝爾文學獎
在26年前的今天,1994年10月13日(農(nóng)歷1994年9月9日),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獲諾貝爾文學獎。1994年10月13日,瑞典文學院宣布,將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授予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。迄今為止,日本已有8人摘取諾貝爾獎桂冠,其中,物理獎二人,化學、生理學、醫(yī)學、文學以及和平等獎各一人。近年來,井上靖、井伏鱒二、安部公房和大江健三郎年年被提名,其中,井上靖和安部公房呼聲最高。每當瑞典文學院宣布獲獎名單那天,井上家前總是車水馬龍,記者蜂擁而至,受到佳肴美酒的熱情接待,而每次又都是乘興而來,敗興而去。大江亦然。3年前,他叮囑四國愛媛縣老家的三妹富佐子,為免老母失望,不要告知又被提名。這次,大江名列前茅,92歲的老母喜上眉梢,表示要去大江9歲時病故的父親墓前,告慰其在天之靈。按瑞典文學院的規(guī)定,作家本人不得毛遂自薦,候選人僅限于在世或提名時未作古的作家。如今,除大江外,井上靖等人早已溘然長逝。對于大江獲獎,瑞典文學院宣稱,大江“以詩的力度構(gòu)筑了一個幻想世界,濃縮了現(xiàn)實生活與寓言,刻畫了當代人的困擾與悵惘”,強調(diào)大江“深受以但丁、巴爾扎克、艾略特和薩特為代表的西方文化的影響”,“通曉西方現(xiàn)代派傳統(tǒng),開拓了戰(zhàn)后日本小說的新領(lǐng)域,并以撞擊的筆觸,勾勒出當代的人生況味”。日本文藝評論家則認為,26年前川端以日本古典抒情美,令西方人士耳目一新;大江則以西方現(xiàn)代派風格與國際接軌,博得評委的青睞。大江的前期作品受法國存在主義作家薩特的影響,后期對美國作家諾曼·梅勒所鼓吹的觀點產(chǎn)生共鳴,并借鑒結(jié)構(gòu)主義進行創(chuàng)作嘗試。1957年,他在東京大學學習期間以《奇妙的工作》在文壇脫穎而出,被文藝評論家平野謙譽為“當代藝術(shù)性很高的作品”。短篇小說《死者的驕傲》,為他贏得了“學生作家”、“川端康成第二”等美稱,美國作家享利·米勒甚至說大江是日本的陀思妥耶夫斯基。存在主義文學倡導(dǎo)的新人道主義、人的生存和現(xiàn)實社會的抵牾,貫串大江文學創(chuàng)作的始終。正如瑞典文學院的評語所說,“原子彈轟炸和日本投降,以及天皇走下神壇的《人間宣言》,都給年輕的大江以沖擊,促他發(fā)憤圖強,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”。更確切地說,大江是以充滿離奇的想象和詩意的怪誕,刻畫個人的孤獨和人在不可思議力量面前的困惑、躁動和荒誕感,這些都在他的前期短篇小說《飼育》、《人羊》和《出其不意變成啞巴》中有所體現(xiàn)。在暢銷達70萬冊的長篇隨筆集《廣島札記》中,大江譴責美國投擲原子彈給日本人民的生命財產(chǎn)所帶來的慘重損失,謳歌冒著光輻射和沖擊波奮不顧身搶救傷員的醫(yī)生。后期的《洪水涌向我的靈魂》和《代跑者調(diào)查記》等長篇小說,從內(nèi)容到形式都擯棄了那種追求膚淺的外在沖突、缺乏對人的精神領(lǐng)域剖析的傳統(tǒng)寫法,多角度地透視了人在發(fā)展核武器時代的悲苦之情,表現(xiàn)出他對存在主義整體風格的駕馭嫻熟自如。大江于1935年生在四國愛媛縣一個造紙原料經(jīng)紀人的家庭,日本投降時他還在讀小學,經(jīng)歷了一段兵戈離亂的生活。他的《剝芽出仔》、《遲到的青年》和《親自為我擦干眼淚》等,通過學童的眼睛,以恐懼與困惑的反差,訴說了災(zāi)難將歷史引向歧路年代不可名狀的悲哀。獲獎時,大江正在執(zhí)筆系列小說《烈火中的綠樹》的最后一部《偉大歲月》,前兩部《直到救世主被毆打之前》和《動蕩不安的侵犯》已先后發(fā)表。大江的長子1994年為31歲,呱呱墜地時患腦功能障礙,他在父母精心照料和關(guān)懷下,潛心學習作曲,已于前年推出第一張激光唱片。大江對長子的骨肉情深,在《個人體驗》和《烈火中的綠樹》中都有所描寫。它所含的內(nèi)在文化隱喻,在于蘊寓其中起主導(dǎo)作用的身遇不幸而頑強挺住的悲壯,以及人與人之間由精神、情感、品味匯聚而成的一縷胸襟。這也是他獲獎的一個緣由。大江獲獎前后公開聲明不再染指小說,并表示“今后愿為中國和菲律賓等國的文學,貢獻自己的微薄力量”。